“一路‘八十一难’的经历才是求取的真‘经’,不忘初心,接受挑战,承担责任。”2月15日下午,滴滴创始人、董事长、CEO程维在朋友圈转发了《西游记的至高境界,看懂者无几!(人性必读!)》一文,如是写道。
滴滴正在“取经”路上经受考验。几日前,滴滴被曝出2018年亏损109亿,2月15日,滴滴员工通过视频直播参加公司月度全员大会,程维在会上宣布公司裁员,比例占到全员15%,涉及2000人左右,将对非主业进行“关停并转”。同时,公司继续招聘2500人,2019年加大对安全技术、产品和线下司机管理及国际化等重点领域的投入,2019年年底员工总人数将和去年底的13000人持平。
另外,根据此前36氪的报道,滴滴2018年补贴司机超过113亿元。这次大会上,滴滴总裁柳青在会上也提到关于“抽成”和“补贴”等比较有争议的问题,表示管理层正在认真思考业务模式,会做积极探索,既能激励好司机,在高峰期供需失衡时高效调度有限运力,尽最大可能满足乘客需求,又能保证公平性。
滴滴总裁柳青。摄影:史小兵
裁员重灾区
“能坚持到把年终奖发了再裁员,已经可以了。”一位滴滴员工对《中国企业家》说道,2018年12月滴滴宣布调整组织架构,部分业务重合出现冗员,顺风车重启遥遥无期,裁员是意料之中。“感觉公司在收缩战线,很多非主业的确没必要做,比如单车等。”
哪些是将进行“关停并转”的非主业?程维在大会上并没有明确说明,滴滴官方对此也没有回复。
滴滴创始人、董事长、CEO程维。摄影:邓攀
根据最新组织架构调整,滴滴目前有两大平台公司及多个事业群、事业部。两大平台公司占据重要位置,分别是网约车平台公司,包括原快捷出行事业群和专车事业部、豪华车事业部;以及车主服务公司,包括原小桔车服公司与汽车资产管理中心。网约车业务是滴滴的核心,车服被认为是滴滴寻找增长点的业务。出租车业务则单独由CTO张博负责,滴滴也宣布将加大对出租车业务产品技术资源的投入。
单车、电单车、代驾、企业级业务和公交业务,则在此次调整中被整合进了普惠出行与服务事业群,或许可能走向“关停并转”的命运。而已经在多座城市上线的外卖业务,在此次调整中完全没有被提及。
此前很少露面的滴滴金融业务,2019年1月在滴滴APP上线,推出了大病筹款平台“点滴互助”等业务,被视为“现金奶牛”的金融业务或许也不会受到牵连。
同时,国际业务也一直是滴滴的重点。过去滴滴往往通过投资本地平台实现海外扩张,2018年以来滴滴加快了国际化步伐。1月,宣布收购巴西99,这是滴滴史上首次全资收购一家海外打车公司;2月,滴滴在中国港台地区开展出租车业务,同时宣布在日本市场建立合资企业进军日本出租车市场;3月,在墨西哥推出快车服务;5月,快车服务落地澳大利亚,通过其全资子公司在澳大利亚当地进行运营;7月,与软银成立合资公司,计划在日本提供出租车打车服务;9月,滴滴在日本大阪上线出租车叫车服务。
据上述滴滴员工表示,2018年上半年滴滴的国际化发力“很夸张”,最直接的就是号召员工转岗去国际化业务部门,包括派驻到其他国家,并将邮箱域名由didichuxing改为didiglobal。在发生两起顺风车事件后,公司紧急上线安全功能,“以至于没人再提国际化”。
不过滴滴的国际化脚步并未就此停下,2018年7月滴滴宣布获得来自于全球最大在线旅游公司Booking Holdings的5亿美元战略投资。有分析认为滴滴的海外主战场主要在非洲、中东、东南亚等地,此次与Booking的合作,有助于提高滴滴品牌在主流国际市场上的知名度。
在今日大会上,国际化也被放在了今年将重点投入的领域中。
滴滴为何亏损?
2月13日,36氪报道称,滴滴2018年亏损109亿,司机补贴113亿。滴滴官方对此暂无回复。
滴滴的亏损正在扩大,几乎接近于补贴大战时的水平,根据2018年9月滴滴内部邮件显示的数据,滴滴在2018年上半年亏损40.4亿元,也就是说下半年亏损达到68.6亿元。根据财新报道,滴滴2015年全年亏损达到122亿。2016年滴滴和优步中国合并后,亏损的金额有所下降。根据全天候科技报道拿到的一份财务数据显示,滴滴2017年亏损额为3~4亿美元,这份财务数据还显示,滴滴预计在2018年实现“微赚钱”,净利润有望接近10亿美元。
但从公开数据看,滴滴并未达到这一目标,有分析认为113亿补贴是亏损的主要原因之一。根据网传的滴滴收入单,一名快车司机当月收入17000元,其中奖励有5000元,滴滴补贴占总收入近三分之一。滴滴内部人士向《中国企业家》确认了该收入单的真实性。
一名滴滴快车司机则对《中国企业家》表示目前没有这么高。这名司机的收入数据显示,2019年1月其总收入达到14000元,奖励不到1300元。不过其2018年11月总收入为9000元,奖励总额也有1200多。滴滴回应《中国企业家》杂志称,奖励的原则为多劳多得、优劳优得,在下雨天、早晚高峰期以及运力紧张的区域出车接单的司机奖励会更高。
另外,顺风车下线对滴滴收入也有一定影响。根据AI财经社报道,顺风车在2017年给滴滴带来8亿元利润,是滴滴唯一盈利的业务。
程维2018年发的内部邮件显示,滴滴出行业务对应GMV的平均Take Rate(抽成)约为16%,绝大部分返还给了司机和乘客,公司整体对应GMV的毛利率只有1.6%。此前,程维曾在采访中感慨,美国网约车的毛利率在36%左右,他表示滴滴并未在中国市场把赚钱当成目标。
目前看,亏损是出行行业的共性难题。Uber也没有摆脱亏损的困扰。Uber2018年二季度营收达到28亿美元,亏损8.91亿美元;三季度营收29.5亿美元,亏损9.39亿美元。在主营业务增速放缓之际,Uber正在向外卖、自行车和电动滑板车业务倾斜,为估值提供更多想象空间。据华尔街日报(博客,微博)报道,2018年10月,Uber的估值达到1200亿美元。
在Uber挖掘新业务金矿的同时,滴滴没有进一步扩大烧钱的外卖业务,而是在汽车后市场、金融、新能源汽车及AI领域有所动作。1月28日,滴滴与北汽新能源成立京桔新能源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占股67%,致力于新能源汽车运营和AI领域。
合规化给滴滴的运力带来了不小压力,滴滴2月14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从小年到正月初六,全国平均打车成功率维持在60%左右,也就是说,每10次打车就有4次打不到。滴滴的寒冬尚未过去,对用户来说,“打车难”的冬天也依旧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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