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广网北京1月2日消息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五道古火会”是河北省赵县赵州镇南杨家庄村极具地方特色的传统民俗文化活动,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2011年这一民俗活动被正式列入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当中。杨风申老人是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传承人,负责制作活动所用的烟花。
2016年2月,杨风申组织部分村民在一居民区中,制作“五道古火会”所用的烟花,被举报非法制造烟花火药。2017年4月,赵县法院一审以杨风申犯非法制造爆炸物罪,判处其有期徒刑4年半。近日法院作出二审宣判,罪名成立,但免予其刑事处罚。传承非遗违法,老人该怎么办?这项非遗技艺又该怎么传承?
时隔一年半之后,河北省非遗项目“五道古火会”传承人杨风申,终于拿到了二审判决结果,他表示,对判决结果基本满意。
古火会从每年农历正月十五下午开始一直延续到深夜,那天会唱大戏、挂彩灯,最主要的是放烟花。杨风申的儿子杨现坡接受中国之声采访时说,烟花最关键的“梨花瓶”和“火架子”,必须手工制作,这项技艺由“会头”代代传承下来。“黑火药要配,要亲自操作,有营业执照的土产公司也有卖的,不过那个花少、时间短。”
2011年五道古火会被列入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杨现坡说,2013年12月,河北省文化厅颁发《河北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证书》,杨风申因为制作烟花的手艺,成为五道古火会代表性传承人,“我爸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火架子全体村民好多都在做,不过我爸是个领头人。”
2016年2月19日,因村里过年会,杨风申组织部分村民在居民区做“梨花瓶”,被举报非法制造烟花火药。
赵县人民检察院认为,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条的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应当以非法制造爆炸物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杨风申的辩护律师杨昱一审对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杨风申构成非法制造爆炸物罪的事实及定性无异议。但他提出,200个成品礼花瓶内的烟火药不属于刑法意义上的爆炸物,被告人不存在在人员集中区域制造爆炸物,被告人制作烟火药不是为了出售谋利或者出于其他违法目的,而是在举办“五道古火会”时进行燃放。被告人杨风申主观恶性较小,只是由于文化水平不高,触犯了刑法。“根据最高院的司法解释,确实构成非法制造爆炸物罪。做罪轻辩护,一审法官根本不采纳我的辩护意见。”
2017年4月,杨风申和家人等来了赵县法院的一审宣判:四年零六个月,非法制造爆炸物罪。
杨风申认为量刑过重,上诉到石家庄中院。石家庄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性准确,程序合法。考虑到杨风申作为非遗传承人,犯罪时已年满75周岁以上等特殊情况,故对杨风申的上诉理由,予以采纳。杨现坡说,考虑父亲年事已高,只能尽量宽慰,“老爷子80了,我们不想折腾了,反正对错老人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们不想让他不开心,老挂念这个事。”
非物质文化遗产技艺与现行法律规定起了冲突,能否调和呢?实际上,在杨风申一案之前,浙江温州泰顺县国家级非遗项目药发木偶戏代表性传承人周尔禄也面临类似的情况。
2008年泰顺县公安局向周尔禄下达“因涉嫌非法制造爆炸物”的刑事拘留通知书,并扣留了他家中自制的黑火药30.55公斤。杨风申的辩护律师杨昱说:“案子刚到了检察院,当地的检察机关、公安机关、文化部门、安监部门包括当地政府联合起来,很重视这个案子,怎么处理这个案子讨论了一下,免予刑事处罚。”
此后,泰顺县非物质遗产文化中心还与“药发木偶戏”代表性传承人周尔禄进行了多次沟通,准备建立“药发木偶戏”传习所,保证场所及制作的安全性。杨现坡说,父亲杨风申被批捕之后,河北省、市、县级相关部门,至今未出过面,更未就今后是否给该项目提供扶持有过说明。“五道古火会”如今还在搞,但烟花已经不是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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