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光伏老兵”却不得不寻求产业新的竞合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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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光伏产业硅片环节的两位霸主隆基绿能(601012.SH)和TCL中环(002129.SZ)，选择在同一天交出了上半年的业绩答卷。
不出意外地，两家龙头企业上半年均实现了营收和净利润的双增长。但不同的是，单从第二季度的表现而言，分野亦显现：隆基绿能扫去一季度的阴霾，业绩增速有所提升;TCL中环虽然保持着营收的高速增长，但净利润增速环比放缓。
两家公司的核心人物——李振国、沈浩平，颇有渊源。同为兰州大学物理系校友的两人，在打造中国光伏产业硅片环节双雄争霸的竞争格局之时，也带领着行业进入技术比拼的大时代。身为竞争对手，隆基绿能和TCL中环天然形成了生存的分割线。尤其在硅片环节的零和博弈，是一场你争我夺的生死搏杀。
然而，当眼下光伏产业链核心制造环节的界限不再那么明确，龙头们都朝着垂直一体化的方向铸造自身的护城河之时，两位“光伏老兵”却不得不寻求产业新的竞合格局。
遭遇共同的烦恼
对于新发布的中期业绩，资本市场给予隆基绿能和TCL中环截然不同的反应。
截至8月25日收盘，隆基绿能股价微涨0.32%，总市值险守4000亿元大关;TCL中环股价下跌2.60%，总市值近1700亿元。
从上半年的业绩数据上看，隆基绿能整体的经营规模依然领先：报告期内，该公司实现营业收入504.17亿元，同比增长43.64%;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64.81亿元，同比增长29.79%。同期，TCL中环的营收和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为316.98亿元、32.25亿元，但业绩增速高于隆基绿能。
从营收结构上看，隆基绿能和TCL中环恰恰一镜之双面。前者，重组件、轻硅片;后者，重硅片、轻组件。不过，同为硅片起家的两家光伏龙头企业却面临共同的烦恼——硅片业务的毛利率下滑。
根据隆基绿能董秘刘晓东在业绩说明会上披露，今年第二季度，公司硅片业务的毛利率约21%，环比一季度下降了3个百分点。TCL中环的半年报显示，其上半年的硅片业务毛利率为18.37%，较2021年末减少了4.36个百分点。
近两年来，隆基绿能和TCL中环除了在硅片出货量上较劲之外，尺寸方面的竞争亦是激烈。这其中，TCL中环不断提升G12(210尺寸)单晶硅片供应能力，预计2022年末其晶体产能将超过140GW。但在隆基绿能的半年报中，其却弱化了对硅片尺寸和产能的描述。对此，隆基绿能总裁李振国在业绩说明会上表示，“硅片的尺寸或者P、N型等技术路线，在生产过程中并不是问题。这不仅是对隆基而言，对所有硅片生产企业而言，这些环节不存在颠覆情况。”
事实上，无论是隆基绿能还是TCL中环，即便最近两年上机数控、双良节能等“硅片新贵”涌入赛道争抢市场份额时，过硬的生产技术和成本也不会让其头疼。可持续上涨的原材料，却成为共同的烦恼。
这一点，组件业务规模更大的隆基绿能影响更深。今年上半年，该公司组件出货量18.02GW，但其组件毛利率在二季度仅为12%，较一季度环比减少了6个百分点。相较于隆基股份，TCL中环由于主推G12叠瓦组件，在规模和成本上处于劣势。因而，在上半年，TCL中环的组件营业收入仅47.63亿元，虽然同比实现翻倍式增长，但毛利率却低至7.69%，较去年同期减少了4.83个百分点。
上游多晶硅料持续涨价，向硅片环节施压，但硅片环节亦可通过提价来继续向下传导成本压力。而由于在垂直一体化模式之下，两家龙头企业的组件业务不可避免地仍然受到压力传导。与此同时，近期一个强力的搅局者的出现，使得行业对于组件环节的竞争有了新的观望态度。
8月17日，华润电力第五批光伏项目光伏组件设备集中采购中标候选人公示，通威股份旗下公司通威太阳能以1.942元/瓦的投标单价，成为这批3GW组件项目的第一中标候选人。面对这条巨型“鲶鱼”，资本市场一度用脚投票，组件企业股价集体下滑。
寻求稳固的供应链
毋庸置疑的是，沈浩平和李振国，都是国内光伏行业典型的专家型企业家。而他们的技术标签，也在TCL中环和隆基绿能的产品布局上有所体现。例如，TCL中环近些年来牢牢占据大尺寸、薄片化、N型以及叠瓦等技术路线钻研的领先优势。隆基绿能则同样不甘落后，在中期业绩说明会上，该公司便公布了对下一代电池技术路线的选择——HPBC，并开始了规模化的扩产。
不过，对于头部光伏企业而言，在资本的加持下，技术壁垒的突破并非难题。而在近两年产业链价格不断上涨的背景之下，做好供应链的保障，却成为打造各自护城河的根基。
8月25日，TCL科技与协鑫科技共同合作的1万吨电子级多晶硅暨10万吨颗粒硅项目开工仪式在呼和浩特市举行。在这场仪式上，TCL中环总经理沈浩平表示，公司在多晶硅原料上，坚定看好能耗低、工艺技术成熟的颗粒硅路线，针对不同类型的颗粒硅，TCL中环创新使用工艺，可实现100%使用颗粒硅生产光伏单晶。
实际上，对于TCL中环向上布局多晶硅料环节，已并非新闻。早在2017年，尚未更名的两家公司——中环股份、保利协鑫能源曾发布公告，前者将参股后者在内蒙古的多晶硅项目。有趣的是，在2019年，隆基绿能也曾宣布战略入股通威股份位于内蒙古包头的多晶硅项目。
与上游深度绑定，是两家光伏龙头公司稳固自身供应链的共同选择。这也为其带来了可观的投资收益。例如，在今年上半年，隆基绿能通过对行业硅料企业的投资，一共确认了14.7亿元的硅料投资权益。只不过，该公司不止一次地在各种场合强调，对于硅料，只参股，不介入生产。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在当前行业内外因素交织作用的背景下，寻求稳固的供应链已经成为龙头企业的共识。
在半年报中，TCL中环表示，要“打造友好供应链界面，基于‘立足长跑’的商业逻辑提前进行全球化供应链布局，获取更多供应链资源和稳定的保障。”而隆基绿能在半年报中则称，“公司最大限度地协调和保障项目供应链资源，在保障客户订单交付的前提下，适度调整了产能开工率和扩产进度。”
上下游供求关系的快速转变，已经成为当前光伏产业发展的特征之一。面对巨大的需求，供应链的不稳定性已经威胁到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为此，国家相关部门亦发文整治。
8月24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市场监管总局办公厅、国家能源局综合司发布关于促进光伏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发展的通知(下称《通知》)。《通知》提出，鼓励硅料与硅片企业，硅片与电池、组件及逆变器、光伏玻璃等企业，组件制造与发电投资、电站建设企业深度合作，支持企业通过战略联盟、签订长单、技术合作、互相参股等方式建立长效合作机制，引导上下游明确量价、保障供应、稳定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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