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已经在哈尔滨的酷寒中清扫了一个多小时的张文才放下手中的大扫帚，推门进了那家熟悉的包子铺。

　　他摘下结了冰霜的帽子和围脖，搓着有些冻僵的双手，来到爱心墙前，取下一张小票递给服务员，端回两个热气腾腾的山东包子。

　　张文才是哈尔滨市香坊区第一环境卫生清洁中心的环卫工人。这顿本应付款 7 元的早餐是免费的，包子由爱心人士赠送，粥和咸菜则由店铺无偿供应。

环卫工人张文才展示爱心小票。新华社记者 曹霁阳 摄

　　张文才在这里吃饭已有两年多，可吃免费包子还是最近的事。

　　这个冬天，被称为 “ 冰城 ” 的哈尔滨格外冷，气温一度达到 -35 ℃，环卫工人在街上清扫一会儿，就好像要被寒风 “ 扎透了 ”。

　　那天，结束清扫的张文才像往常一样进店用餐。“ 我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掏钱，老板就端来一碗热粥和俩包子跟我说，‘老哥，不要钱，快趁热吃吧’。吃着包子，我心里热乎乎的。”

　　退伍军人王林是这家 “ 墙上包子 ” 的经营者。起初他开了一家小火锅店，店铺凌晨 3 点打烊的时候，整个城市在沉睡，而王林总能看到环卫工人忙碌的身影。

　　在中国很多城市，街道保洁的机械化程度已经大幅提高，但很多地方还离不开人工清扫。哈尔滨是中国最北的省会城市，夏天高温，冬天极寒，环卫工人户外作业十分辛苦。

王林为环卫工人盛腊八粥。新华社记者 曹霁阳 摄

　　王林说，开始只想到为他们提供热水、开放卫生间，“ 环卫工人起早贪黑，劳动过后又累又饿，再赶回家吃饭太不方便了。”2012 年，王林把店铺划出一块，开办了包子铺，正常经营的同时为环卫工人就近用餐、休息提供方便。

　　这期间，王林偶然读到了 “ 墙上咖啡 ” 的故事，讲的是国外一家咖啡店，顾客每次买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另一杯挂在墙上留给有需要的人免费享用。温暖的情节触动了王林，他决定在自己店里搞 “ 墙上包子 ”，向环卫工人和需要帮助的人表达关爱。

　　他制作了爱心小票挂在墙上，环卫工人凭小票就可以领取免费包子。时间一长，很多食客都知道了 “ 墙上包子 ” 的故事，付款的时候也主动多买几个，把小票留在墙上。截至目前，王林已捐款超过 1 万元，还收到多位爱心人士捐款。

农历腊八，环卫工人结束工作后，在包子铺吃午饭。新华社记者 曹霁阳 摄

　　55 岁的环卫工人蒋凤珍说，她负责清扫的区域附近，经常有商家、居民给环卫工人送热水、送豆浆，有时人们还会聊上几句暖心的话，“ 大家知道我们苦脏累是为城市更干净，都尊重我们。”

“ 墙上包子铺 ” 的爱心墙上。新华社记者 曹霁阳 摄

　　王林的包子铺目前处于亏损状态，要靠火锅店的利润贴补维持，但他还在坚持。他打算把火锅店做成连锁加盟店，帮助有条件的连锁店复制他的模式，开办 “ 墙上包子 ”，让这份爱心延续下去。

　　一位顾客在店内用餐后，主动留下 20 个 “ 墙上包子 ”。这位签名 “ 诗悦 ” 的顾客留言说：“ 所有善行都应从点滴做起，城市因此而美好。”